破灯

murder and consequences -3

rest for the wick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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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天亮了，达米安终于睡着了。但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文

杰森安静地在厨房吃迪克带来的快餐，一边注意着卧室那边的动静。达米安哭喊着一遍又一遍不停道歉，而迪克则绞尽脑汁安抚那孩子。

至少有一个多快两个小时，迪克才扒拉着头发出来。

“他睡着了。”他叹了口气。”...暂时。”

“我能问问他怎么样了吗?”杰森问。

迪克犹豫了一下，耸了耸肩——“你懂的。”。

“...你也应该睡一会儿，迪克。”

“你才是，jay。”迪克反驳，走进厨房。“昨晚那一通乱，我们都得睡上两天。”

沉默。

“我们得把车处理掉。”迪克迅速开始罗列。“把它扔到别的地方。或者毁了它。”

“我们需要食物。”杰森加了一句。“那孩子需要衣服。虽然我觉得科里和罗伊不会介意他借用他们的，但是他不能在公共场合穿成这样。”

“我们也需要医疗用品。他有没有说他受伤或者哪里疼?”

“迪克，自从我们离开城市，他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清。”杰森叹了口气。“...我昨晚给他洗澡的时候，没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伤口。”

”...不过，再检查一下也无妨。”迪克决定了。他用手捂着脸，靠在台子上。他的黑眼圈比之前看着愈发严重了。

“...我们应该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吗?”杰森低声说。“当然不是布鲁斯，但是，我不知道，科莉？你在中城的朋友？戴安娜?”

“不。”迪克马上说。“至少要等到布鲁斯调查完。”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卧室。“...他想审问达米安。”

“这孩子精神都快崩溃了，见鬼的他以为他能审出来什么?!”杰森简直要崩溃了。“你有告诉他当时达米安是怎么样的状况，对吧?”

“我说了，我真说了。他说他想在达米安忘掉某些事之前，和他谈谈。”迪克投降式地举起手，示意他冷静。“他保证他不会太激动。但是你是知道他的。像这样的事...我担心他会忘我，不小心把达米安当成双面人之类的来对待，而不是他未成年的亲生儿子。”

“...在现场找到什么证据了吗?”杰森问。“来证实达米安所说的话？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一直待到戈登和他的手下到达那里。”迪克喃喃说道。“我没跟他说话，是布鲁斯去的。提姆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但我们不知道它有没有坏。他说一有发现就通知我。”

卧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迪克立刻冲过房间去检查。直到迪克的肩膀放松，转身回来，杰森才发现自己甚至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布鲁斯对戈登说了什么吗？”迪克回到杰森身边时，杰森问道。

“不知道。”迪克坦白，然后皱了皱眉。“但是...”

“但是?”

“感觉...很奇怪。”迪克低声说。“他到那儿的时候，我把你和达米安告诉我的都告诉他了。过了一会儿，他问我要达米安的剑，我就给了他。”

“...那又怎样?”

“...当戈登和他的手下赶到时，剑已经不见了。没有一个警察提到过。”迪克低声说。“我甚至听到其中一个人说‘现场没有发现武器’。”

“...你是说布鲁斯把它藏起来了?”杰森目瞪口呆。“他向警察隐瞒证据?”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迪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用手捋了捋头发。“这他妈的真是操蛋。”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杰森挫败地叫了一声，迪克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我干嘛?”

“...你还好吗，杰森?”迪克低声说。“对于这所有的一切?”

“还好吗？那孩子为了我杀人，毁了自己他妈的一生?”杰森嘶吼。“简直太他妈棒了。”

“……杰森，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是我的错，迪克。是我每次都提起我的死亡。是我每次见到布鲁斯都要拿这件事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是我利用我的死来贬低你们所有人，包括那个小崽子，直到他自己也死了。”他叹息，双臂交叉。“...我从没想让他来做这个。”

“我知道的。他也知道的。”迪克应承着。”...你知道达米安是什么样的人。他通过暴力来表达他的在意。”

杰森没有回答。

“他会为他爱的人杀人。曾经他为了保护布鲁斯而杀人，为了保护提姆而袭击了他的祖父，”迪克突然低下头，脸色低沉而又内疚，他低声说，“……为了保护我而死去。”

“他还在法庭事件中意图牺牲自己保护你。”杰森记得。“...你晚上就没怎么睡好过吧，迪基?”

迪克难过地笑了，“很长一段时间，jay。”

“...布鲁斯责怪我，不是吗？”杰森低声说。“我打赌提姆是的。他喜欢这么做。”

“我不知道。”迪克诚实地回答了。“我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想的。我们没有谈...情绪和感觉。我只是...告诉了他你告诉我的事，我亲眼所见的事，还有我嘱咐你的事。如果我们要讨论这事怪谁之类的问题，估计不等我们说完戈登就来了。”

“...你觉得那孩子会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吗?”杰森问。

“我希望他醒来后能多说一点，但是...不。我不希望。”迪克承认了。“所以我希望提姆能在我们不得不问他之前找到录像带。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让他再重新经历一次那个。”

“嗯。”杰森叹了口气，推开流理台隔断门，穿过客厅，走向后面的推拉门。他推开窗帘，凝视着小院子。

“...如果B确信他在这件事上确实疯了，我们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没做，杰森，所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你可以回到哥谭市，回到日常生活，或者非日常。这不重要。”迪克耸了耸肩，跟着杰森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会带上达米安重新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也许会改名字，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们了。也许会退出义警生活，努力过我一直想要的生活，也给达米安他从一开始就应得的生活。”

杰森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休想，迪基。你没那么容易摆脱我。那孩子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所以不管他想不想要我，我们都绑在一根绳上了。所以，我想这意味着你也一样。”

迪克咧嘴笑了。“伙计，要是全世界都知道红头罩有颗多么大爱的心就好了。”

“是是是。”杰森翻了翻白眼。“去和那孩子一起睡会儿吧混蛋。你需要它。”

“你也是。”迪克提醒。“所以，你不去，我就不去。”

“我们以后就会成为现在这样的家长吗？我肯定是老爸。你必须是老妈。”杰森懒懒地说，迪克笑了。“另外，我想洗个澡。昨晚我们来的时候没洗。”

迪克蹙起眉头。“好吧，你随意。”

“我出来的时候你最好在床上。”杰森走向卫生间，一边威胁。“否则我会再熬24小时，就为了烦你。”

他关浴室门时听到迪克轻笑了一下。他等了一会儿，听到迪克叹着气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迈步，脱掉衣服扔进水槽，也就是昨天晚上他扔达米安衣服的地方。

浴缸还是一团糟。棕褐色的水流顺着浴池的内部蜿蜒，从一堆血淋淋的制服上渗出来。当他打开水龙头时，他思索要清理干净瓷砖上干涸的血迹有多难。

在他清洗的时候，他一直保持面向莲蓬头，看不到那个证据，那个昭示了昨晚的罪行，也昭示了达米安好不容易在家人那里得到的清白与信任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的证据。

热水流过身体，他不由闭上了眼睛，手捂着脸来回搓，一遍又一遍。他能看到的只有达米安空洞的眼神。男孩脸上的泪水——他照顾好他的离群的哥哥的一切，向他保证小丑永远不会再伤害他，他已经修复它。以及当他站在淋浴中浑身湿透的时候，顺流而下的似泪的血痕。

迪克错了——这就是他的错。

几分钟后，他关上水龙头，迈了出去。当他把自己擦干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浴缸。金色的披风还在往下渗色，红色的束腰外衣上遍布黑色的斑点。

也许他们可以把这个和车一起毁了，把制服扔到车里面然后烧了。让某人找到遗骸，然后相信robin又死了。

再杀robin一次，让这次死亡刻骨铭心。

但，不行，不能是达米安。这次不行。

他一边摇头，一边把衣服从水槽里拿出来穿回去，没太在意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留下的什么痕迹。衣服又没太脏。

当他离开浴室的时候，迪克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杰森点点头，但愿他的兄弟真的如他所说去睡觉了。

然而并没有，事实是当他走进卧室的时候，迪克还醒着。他躺在床上，旁边有个快餐袋。达米安躺在他胸前，还在睡觉，迪克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椎，另一只手在袋子里掏冷掉的薯条。

杰森在门口停下来，迪克看过来。

“感觉好点了吗?”他平静地问道。杰森点了点头。“很好。来点薯条吗?”

“不用了。”杰森摇了摇头。迪克没说什么，把袋子推开，拍了拍床的空的那一边。杰森依言。“你挪动他的时候，他没醒吗?”

“他几分钟之前惊醒过。我拿了吃的，问他要不要吃。他拒绝了，并执意不睡了，主要是因为他看不到你，我又不能变一个你出来，所以他开始恐慌。于是我把他抱起来放身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当杰森爬到他旁边时，迪克笑了。“也许以前应该多抱抱他的——从没想过我们三个会这么合拍。”

杰森耸耸肩，侧身面对着迪克。“科里，罗伊和我就很合拍。”

“真的吗?”迪克得意地笑。“和他们待一起怎么样?”

“很好。他们都是好人。我很高兴认识他们。”杰森随意地地点点头，不禁想起了他的朋友们。他知道罗伊可能会担心得疯掉。他思索着，他的朋友们是否知道这件事，达米安的所作所为是否上了新闻。他想知道有多少人会认为是他干的。“...迪克?”

“嗯?”

“...我很抱歉毁了你的后辈。”迪克低下头去看杰森。“很抱歉我没有先杀了那个混蛋。”停顿。“或者至少，当我死掉的时候，死亡没有他妈的停下来。”

“...你还是得告诉我那个故事。”杰森低声说。“没人告...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做。”

“我打赌你也不知道达米安在此之前就有一次试图杀了小丑。”迪克哼了一声，低头看着达米安的脸，他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带着撬棍被警方拘留，没夸张。”

“你逗我呢吧。”

迪克笑了。

“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还穿着蝙蝠侠的斗篷和头罩。”迪克说。“但是，我们可以以后再聊这个。现在，我们得睡觉了。”

杰森打了个哈欠，伸手抓了一把薯条，塞进嘴里。往下咽的时候，他看了看达米安。脸色平静，但是苍白，靠在迪克的胸前。他挪近了一点，拽了拽枕头，往迪克的方向靠了靠，枕在他旁边。一秒钟后，他觉得迪克也动了一下，把头凑了过来。

“是的。”杰森小心翼翼地低声说，伸出手指去勾住达米安的手指。“...晚安，迪克。”

他感觉到迪克亲了他的头，看到他的手臂保护性地搂着达米安的背。

“晚安，J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