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灯

如何用魔法，药物和其他方法，修复你死去的儿子的大脑 ——4

原文作者：drakefeathers

这是这一系列我所保存的原文的最后一段了，后面就没有了

作者有没有继续更新我不清楚

所以，坑了也不怪我（跑）

正文

布鲁斯试图像阿尔弗雷德、芭芭拉或提姆他们在谈论杰森每天取得的新进展时一样，受到鼓励，但是他内心的某种孤独和自私的东西，它渴望得到更多。

 

每一次细微的清明时刻都宛如凤毛麟角。

在那一瞬间，布鲁斯能瞥见重重迷雾之后的杰森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但是在下一刻总是又被无情夺走。

 

布鲁斯想念杰森。

他想念和他交谈，听到他的声音。

他想念杰森在拿自己的支出说一些巧妙的嘲弄句子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睛，神采飞扬的表情。

而在杰森每天独自在大宅里游荡的现在，这些几乎是让他更加痛苦。

他们在走廊里无声地擦身而过，自己却无法被认知，更是令他痛彻心扉。

杰森才是那个一度死去的人，但当他的眼神略过布鲁斯，仿佛他面前空无一物时，布鲁斯恍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游魂。

 

布鲁斯放慢了他疯狂的研究步伐，停止了骚扰正义联盟的心灵感应者和魔法师。

他告诉自己，他没有放弃杰森，他只是...给他时间，就像大家一直说的那样。

他正在观察杰森的情况来制定他的下一步计划。

 

残酷的事实是，他一事无成，而且他已经快没有办法了。

对于杰森，他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更残酷的是，杰森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也从没需要过。

杰森靠自己重回人间，靠自己在街上生存下来，现在他的思想正在慢慢地挣脱束缚，就像他从坟墓中将自己挣脱出来一样。 

 

一天晚上，布鲁斯从更衣室里出来，准备再独自进行一次夜巡。

然后他看见杰森了，他就在那，在蝙蝠洞。

由于提姆，杰森再次学会了如何打开老爷钟的暗门——这是一个布鲁斯无法全新为此感到开心的进展，因为这意味着杰森有时会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下楼。

这很危险。

布鲁斯已经无奈改过一次钟上的代码，但似乎新的这个杰森也已经学会了。

至少蝙蝠车的钥匙藏得很好。 

 

杰森站在装着他制服的玻璃盒子前，凝视着自己的倒影。

在布鲁斯的注视下，他抬起手，渴望地按在玻璃上。

 

“没有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杰伊，”布鲁斯朝他走去。

他试图掐死心中微弱的希望，它总是在他耳边絮絮低语——也许这次就是那个重大的转折点，那个突破。

但现实只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失望。 

 

杰森转过头看着布鲁斯——真的在看着他，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布鲁斯说不好，是杰森变得更能表达自我了，还是说，只是自己慢慢变得更善于读懂他了，但是他能看出杰森内心真正的感受，他努力想说的话。

这使他定在原地。 

 

男孩眯起的眼睛里的指责，和痛苦，愤怒，深深地刺进布鲁斯的内心最深处。

 

布鲁斯开口去道歉，去乞求原谅，但在他开口之前，杰森再一次消失不见。

清明倏忽而过，就像一片云彩掠过太阳。

杰森垂下眼睑，疲惫不堪，注意涣散。

 

布鲁斯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带回了楼上。

 

 

“——还记得那次你和泰坦们一起从血色兄弟*手里救了我的小命吗?”

早餐时间，迪克说个不停，而杰森正专心地挖果酱涂在他的烤面包上。

“那真的超棒的，要是我们以前多来这么几回就好了——不是我被脑控害得你们大伙儿来救我那段，是剩下的那部分。哎呀，来，我再给你拿一张餐巾纸来擦擦。”

（BrotherBlood不知道官方叫法，就译成了血色兄弟）

 

迪克说到做到，只要有一两天的空闲，他就会来哥谭。像他这么忙的人，空闲时间真的不多，但他正在尽他最大的努力，布鲁斯也没法要求更多了。

 

能让他重新回到庄园，真好。

早餐时可以坐在他对面，在另一个房间里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仅仅是在晚上走过走廊，可以看到从他卧室门缝里透出的光亮，这都让他感觉真好。

能够再次在他身边巡逻会更好，就像某个失去的存在又回归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听到你回来了，整个小队都很高兴，”迪克对杰森说，一边擦掉桌上洒出来的果酱。“你迟早还是要来塔上看看我们。”

 

迪克总是善于打破沉默。

最近他更加坚定了，他希望复述熟悉的事件可能有助于撬动杰森的记忆。

他们俩从来没有长时间呆在一起过，所以他逐渐开始重复说过的故事。

通常情况下，杰森看起来都有在听。

但是今天，他只是边嚼着烤吐司，边烦恼地皱起眉头。

 

布鲁斯在报纸后面笑了笑，这些故事对他来说也同样很熟悉，他过去常从杰森那里听到和这些一样的故事。

杰森总是试图隐藏他是多么崇拜迪克。

但他们彼此的见面机会极其稀少，而在分别后的数天内，在杰森嘴里你别想听到除了迪克之外的任何东西。

“还有那次我们去滑雪？还记得吗？那是你第一次滑雪，然后——”

杰森轻轻抬手捂在迪克嘴上，让他闭嘴。 

 

有些晚上杰森会尖叫着醒来。

他不停地尖叫，不停地哭泣，即使噩梦已经结束——因为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从没有任何言语——杰森的病情一直在稳步好转，但是还没到能说出话的地步——只有赤裸裸的恐惧和痛苦。

那个声音被剧烈又尖锐的疼痛所浸满，以至于布鲁斯每次都感觉自己的喉咙也被攫住了。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要花上可能几个小时才能让他在经历了那些夜惊之后平静下来，而在那之后，那些梦境也缠着杰森久久不去。

接下来的一天，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缩回他的壳里，他的恢复止步不前。

退后一步。

 

 

提姆明天要去巴黎，参加下一阶段的训练。当他回来时，他会为他的新制服做好准备，最终，在哥谭，与蝙蝠侠并肩奋战。

 

到那时，也许布鲁斯也会做好准备。

他不能否认他需要帮助，不是因为最近夜巡时那些擦肩而过的致命危险，而是一想到要再次对一个搭档负责，他的手就会颤抖，仿佛他又回到了他在那个仓库的废墟里绝望地拼命挖掘的时候。

 

“我简直等不及想看看我回来的时候杰森的样子了，”提姆兴高采烈地说，他收拾着他的万能腰带，布鲁斯在旁边监督他。

就在那天下午，杰森自己拿起了一本书，读了一会儿，然后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又把它放回了原处。

“照这个速度，下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不定都可以说话了，就像原来一样。”

 

布鲁斯咕哝了一声，似可非可地同意了，然后从补给箱里拿了些昏迷弹。腰带的格子里可以再装下几个，

他不希望提姆在旅途中遇到遇到麻烦时弹药不足。

他转身回到工作台时，发现提姆正盯着装着杰森服装的玻璃立柜，不安地咬着嘴唇。

“布鲁斯......你觉得他还会成为罗宾吗?” 

“提姆—“ 

“我只是想知道我在这份工作中的时间是否是暂时的，”提姆连忙补充，“我本以为是的，而且我对此也完全没有意见，我很乐意搭把手。但是现在，即使他已经好转了，你还是派我去参加这次重要的旅行。”

 

布鲁斯把一只手放在提姆的肩膀上。“我不知道杰森还能不能再做回罗宾。”

或者说，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他是否还愿意做罗宾。

仅仅是承认这一点都很困难。

布鲁斯执着地希望有一天杰森还会披上那身颜色，并在他的身边再次战斗。

“我只知道这不会很快发生。在那之前，只要你愿意，我承诺你会是我的搭档。”

“当然，”提姆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布鲁斯，声音平静而坚定。“我全心全意。”

 

但是当他回去继续和腰带奋战时，他又开始咬嘴唇了。

 

“提摩西少爷，你的衣服洗好了，可以打包了，”阿尔弗雷德从楼上下来，站定后宣布。“我发现正好有三只袜子没有洞。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本可以在你走之前给你买新袜子的。”

提姆笑了。“没关系的，别担心。不过还是谢谢你。”他移开身子，让布鲁斯再次检查皮带的电击功能的电池。“阿尔弗雷德，我刚刚告诉布鲁斯，根据杰森的恢复速度，我回来的时候他会完全不一样的。我打赌到那时他就能说话了，你说呢?”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同意:“在这样的事情上下赌注是不合适的，但是，是的，我确实相信这是非常可能的。”。 

 

提姆转头看向布鲁斯。“你知道，这很有趣......我刚找到杰森的那时候，我以为你只需要找个像火星猎人那样的人进入他的大脑，把他治好，然后他会立刻变回罗宾。”他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我想那有点天真，是吧?” 

“我试过了，”布鲁斯平静地承认。“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他所有的进步都完全是靠自己做到的。”

 

提姆和阿尔弗雷德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不，不是他自己，”他说，一开始有些犹豫。“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我是说，他关注你。无论何时，只要你在房间里，他都会注意到。他学会了如何打开钟，好让自己可以在山洞里找到你。那天晚上他跟着我走出巷子的唯一原因就是我说了你的名字。”

布鲁斯摇摇头，无法接受。

不。

不是这样的。

提姆这次错了。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我并不感到惊讶。作为一个如此出色的侦探，但你真的常常会忽视摆在眼前的事情，”他冷淡地说。“我敢肯定，如果杰森少爷没有在家，没有安全和家人在一起——特别是你，布鲁斯少爷，他的恢复肯定不及现在的一半。他爱你。”

 

“他不会的，”布鲁斯说，“只要他记得发生了什么，他就不会的。”

他转身走开了，留下他们在他身后又困惑又不知所措。

他们没法理解，他们没有看到杰森脸上的表情。那里有一种愤怒在等着你。总有一天，布鲁斯必须对此做出回答。

 

 

杰森在挣扎着发出声音，他已经努力好几个星期了，他试图把它们串成单词。

这使他感到沮丧，因为他做不到。

他对自己的局限性感到又愤怒又疲惫不堪，最近他的脸上几乎就没有不皱眉的时候。

 

“Bruce。”

他努力做到了。

一天晚上，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他做到了。

缓慢，僵硬。

但这是他说出的第一个完整的单词。 

 

布鲁斯的心里充满了骄傲和不配的快乐。

“我在这，杰森，”

他说，拥抱杰森，这样男孩就看不到他脸上痛苦的、支离破碎的表情。

“对不起。” 

 

他一直都想向杰森道歉，无数次了，但一直没能说出口ーー他因悔恨而无法做出任何举动，也深刻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但他认为是时候开始了。 

 

tbc（？）

（终于翻完了，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