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灯

murder and consequences —5

for coffee and counc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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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正如歌曲里所唱的那样，有时候你所需要的仅仅是来自朋友的一点点帮助。

 notes:我本来想让戴安娜和克拉克更加混蛋一点，但显然没有。提姆这时候已经给迪克打过电话了，然后在克拉克告知了他布鲁斯在堪萨斯之后立刻又打电话通知了迪克。戴安娜一直待在斯莫威尔小镇陪着布鲁斯直到他离开。并且她和克拉克一直在内心用突破天际的长辈式心情来照顾他。

正文

他在他父母的农场里，一边在餐桌上大口吃着早餐麦片，一边不停切换新闻频道。保守派，自由派和事实派。

他注意到每个台都有一个突发新闻栏，他试图在进入广告前的那一点末尾的小片断中捕捉那些字眼，但他只看到了哥谭市的天际线，他好像还看到了“死”字？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提姆。

他声音很慌乱地问克拉克有没有见过布鲁斯——接着又问他有没有见过杰森，达米安，或者迪克——他们是否在堪萨斯州，或者他们中是否有人在过去12小时内联系过他。

克拉克自然是回答没有，然后提姆提出了让联盟众人留意搜寻他们几个人的请求。克拉克自然无不同意，然后问提姆这是不是跟电视台说的突发新闻有关。提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承认了，他说他会发过来一段视频，看了就会明白了——不过他警告他它很糟糕。

提姆没再多说什么，切了电话。两分钟后，克拉克收到一封邮件。他注意它也被发送给了戴安娜，然后他慢慢地打开视频播放器。

刚看不到两分钟，克拉克就开始觉得不太舒服了。他看着小丑把手放在布鲁斯的儿子身上，一个孩子身上。看着他把那个男孩扔出去，讥讽他，威胁他和他最爱的人。

在看到达米安杀掉小丑的时候他差点摔了手机。

视频结束了。他叹了口气，慢慢把手机放下，摘下眼镜，捏住鼻梁。

天啊。

没过多久，克拉克听到了飞机进入小镇领空的唿哨声。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戴安娜过来找他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朝前门走去。当他走到门廊时，她刚好从飞行器上下来，大睁着眼睛，满脸悲伤。

她刚想开口说话，克拉克就听到了心跳声。一个他永远不会听错的心跳声。

他抬手向戴安娜示意，小跑着走下门口的台阶。“他来了。”

戴安娜闭上了嘴，她看着路面。果然，几分钟后，一辆车从空旷的路上疾驰而来，一路冲进了肯特农场。

汽车在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堪堪停了下来，晃了几晃，熄火。灰尘落下后，他们看到布鲁斯坐在驾驶座上。

他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低着头，手还紧握着方向盘。克拉克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血液奔流声，还有...

“他还穿着蝙蝠侠的制服。”戴安娜低声说。

她说的没错。克拉克能看到方向盘后他身上的蝙蝠标志。没有头罩，也没有手套，也没有万能腰带，只有制服和靴子。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两个都没动，布鲁斯也没动，只是坐在车里。然后，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当他钻出车子之后，克拉克刚想说话，但是这次是戴安娜打断了他。

“布鲁斯。”她轻轻地呼唤。

“...我们知道了。”克拉克补全她的话。

布鲁斯垮下肩膀，如果这个人不是蝙蝠侠，他们可能还会担心他会崩溃。相反，他只是靠在敞开的车门上，然后推开车门走过来。

当他走近时，戴安娜伸出手，用胳膊搂住他的腰稳住他，克拉克先行几步去开门。

三人走进厨房，柜台上的小电视还在播放新闻。克拉克迅速地把它关掉——他们现在当然是在谈论小丑。

克拉克立刻打开了咖啡机，尽管已经快到中午了。他靠在柜台上，戴安娜把布鲁斯扶到椅子旁坐下，然后坐在他旁边。

布鲁斯看起来一团糟。他脸上有一层青色的胡茬，眼睛充血，头发乱糟糟的。

“提姆把监控录像发给我们了。”克拉克低声说。“...达米安还好-”

“我不知道。”布鲁斯的声音沙哑，好像他一直在喊叫——从哥谭市到小镇有很长一段路——也许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不知道达米安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杰森怎么样了。我只知道达米安杀了小丑，杰森和迪克紧接着第一个找到了他，然后...把他带到了上帝才知道的什么地方。”

“他们为什么要带他去别的地方?”戴安娜问。“这样他就不会被逮捕？还是...”

“让他离我远点。”布鲁斯低哑地说。“他们...他们认为我会生他的气，或者亲自逮捕他，或者...我不知道。”

沉默。

“我和提姆到的时候，迪克还在那里。”布鲁斯喃喃。“他解释说，是杰森先找到了达米安，但那时早就为时已晚，他前后脚到了那里。他还说逃跑是他的主意。他让杰森带达米安离开这个城市，不要和任何人联络，他很快就会跟上去。”

咖啡机嗡嗡作响，液面缓缓下降。

克拉克问道：“那么...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吗？”

布鲁斯抬起头。

“你生气了吗?”克拉克直截了当地问。“你要逮捕他吗?”

布鲁斯脸上闪过一丝对于这指控的愤怒，但很快就软化了。

“...也许迪克是唯一一个头脑冷静的人。”布鲁斯承认了。“...因为我不知道。”

“我们一个一个来吧。”克拉克提议。咖啡机发出嘟嘟声，他转过身，给他们三个人把杯子接满。“你生气了吗?”

“...他杀了个人。”布鲁斯说出了他的想法。

“一个可怕的人。”戴安娜指出。“一个怪物，真的。你儿子可能拯救了成百上千条生命。”

“他曾向我保证过他不会再杀人了。”布鲁斯不知道是想说服谁，尽管他们都能感觉到，他的坚持究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他几年前向我发过誓。”

“我认为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克拉克端着三个马克杯回到桌边。布鲁斯疑惑地看着他，克拉克提醒道:“提姆把监控录像发给我们了。”

布鲁斯严肃地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前几击，可以说是正当防卫，没错。”他喝了一口咖啡。“但在那之后，当小丑摔倒在地再起不能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威胁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止进攻。如果是别人，我们还会把它叫做正当防卫吗?”

黛安娜看了克拉克一眼，然后伸手扶住布鲁斯的胳膊。

“布鲁斯，你现在是蝙蝠侠思维，想在整件事上做到公正平等地去衡量。”她轻声说。“但这是你的儿子，所以如果你有你自己的其他的想法，没人会怪你的。”

“在这里你可以不是蝙蝠侠。”克拉克附议。你可以保护他，而不是告发他。这不是...这不是在违背你自己的道德准则。”

布鲁斯盯着他的咖啡。

“我是说，现在，戴安娜和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感到庆幸。”克拉克继续说。“如果发生这种事的是康纳，或者唐娜，或者凯西，或者卡拉...我想我们肯定也会很挣扎。”

“我不认为我会告发我的姐妹。”戴安娜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她们中某个人杀了一个和小丑一样可怕的人，我认为他们是为了这个世界做了件大好事。我甚至可能会认为他们应该被尊敬为真正的英雄。”

“如果不考虑别的事，我会把康纳还有卡拉放在第一位。”克拉克说。“我是说，你也在录像里看到达米安的样子了，他看起来受到了彻底的精神创伤。我想应该先送他们去医院，或者接受适当的治疗，然后再考虑...”

“我把剑藏起来了。”布鲁斯突然说。两个超能力者都停下来看着他。“迪克他...我和提姆去的时候他拿着那柄剑，他给了我，然后…不知怎么地，当我听到戈登和他的人来的时候，我把它藏在蝙蝠车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克拉克惊讶地眨了眨眼。

“那么...你是因为什么而更加痛苦呢？因为你11岁的儿子杀了人？还是因为你为了保护他而隐藏了证据?”

布鲁斯没回答，只是低头盯着他的咖啡。

“...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和录像里的达米安一模一样。他意识到小丑已经死去时，他意识到凶器就在他手里时，他呓语：“我刚才做了什么?”

三个人静静地坐了几分钟。他们听到克拉克父母从田里回来，一边往谷仓去一边兴高采烈地聊天。

“......你是真的想要个答案，还是说刚才那个只是个自我诘问?”克拉克问。“因为，布鲁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保护我的儿子。”

布鲁斯抬起头。

“因为——我不是...我不是想落井下石 ，但——这是你的战斗，布鲁斯。”克拉克严肃地说。“从一开始，你，才是他成为robin的理由。你，才是你的每个孩子选择戴起面具的理由。塔利亚把他训练成一个刺客来取悦你，让他变得强大，让他有资格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如果不是为了蝙蝠侠——或者超人，或者神奇女侠，因为我们也有错——也许你的孩子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去面对那个疯子。”

“他被袭击了，他很害怕，他孤立无援。”戴安娜补充道。“他别无选择。”

“你看了录像，你听到小丑说的话了。”克拉克继续说。“如果达米安不反抗，小丑就会杀了他。如果达米安不反抗，小丑就会去找杰森。”

布鲁斯只是沉默地眨眼。

“现在再来讨论，他应该在小丑倒下后停下来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克拉克耸耸肩。“我们都不知道那样的话事情会怎么样。但你可以和他聊聊这个，前提是你找到他。”

“...提姆寄给你的录像带画面到哪儿?”布鲁斯问道。

“杰森进来的时候。”戴安娜接话。

布鲁斯慢慢地点头，“之后...”他的呼吸似乎很急促。“迪克到了之后，达米安哭了。语不成句地说我会多么厌恶他，但既然是他做了这件事，所以我就不会再恨杰森了，所以他觉得没关系，这都值得。”

“你有吗?”戴安娜立刻问道。“你恨达米安吗，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你在生他的气吗？你从来没有真正回答过。”

“不。”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他的手里。“天啊，不。他是我儿子，杰森也是我儿子。所以当然不。我没有。我...我永远不会...”

“你对他失望吗?”

“我...不。不是针对他。”布鲁斯逐渐坚定，放下了手。“对于现在的情况？是的。发生的一切？是的。但我没有...”

“那你得找到他，告诉他这个。”克拉克下了定论。“你需要对他诚实——也许对杰森也是——告诉他即使你正在为发生的事而内心挣扎，但你仍然不恨他，他们两个任何一人都不恨。”

“...你觉得杰森会怎么想?”布鲁斯低声说。

“我打赌他会觉得你把这事怪在他头上。”克拉克说的是实话。“觉得你认为某种程度上是他告诉达米安这么做的。”

“...你有没有因为红头罩的罪行，逮捕过他?”黛安娜温和地问道。

“没有。”布鲁斯实话实说了。“迪克有过，一次。但是...在他越狱之后，没有。我私下和他对峙，告诉他我很失望，但那可能只是将他推得更远。但是...大部分时候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在需要他的时候联系他。”

克拉克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哼了一声。“你不会把达米安交给当局的，对吧?”

布鲁斯苦涩地笑了一下。“当然不会。”眉峰又皱起，“我只是...需要你们的建议，以确保我不会脑子一热做出什么错事来。”

“那去找他吧，这就是我们的建议。”戴安娜鼓励道。“找到你的孩子们，保护他们，去解决这个只有一个父亲才能解决的问题。”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布鲁斯？”克拉克补充道，柔和而有些犹疑。布鲁斯抬头看着他。“禁足罗宾。”

布鲁斯转过头去思考。

“别让他再出去。”克拉克试图说服他。“这是唯一能真正保护他不再受伤害——一般意义上的，以及类似这次的——的方法。”

“你说的那是假设他还可以回到街上的。”戴安娜严正地反驳道。“我们都看到那孩子的样子了，克拉克。这不是一个孩子能轻易从中恢复的东西。”

布鲁斯没有正面回答戴安娜的话。“...有人告诉过我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

“当然。”克拉克耸耸肩。但我觉得布鲁斯·韦恩更需要他的儿子。”

布鲁斯逸出一声笑，接着又笑了一下。突然他大笑起来，但立刻用手捂住脸，遮住了眼睛。片刻之后，那些笑声渐渐变成了安静的几不可闻的呜咽。

戴安娜站起来，用双臂环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布鲁斯依进她的怀抱。克拉克站起来，淡淡地笑了笑，把一只手安抚式的放在布鲁斯的肩上。

“我得打电话给提姆告诉他你在这儿。”他低声说。然后对戴安娜说，“我要去打电话给Kon让他去看看提姆和卡桑德拉的情况，顺便去准备一下客房。”

戴安娜只是点点头，紧紧抱住布鲁斯。

他上楼给提姆打电话，耳边低声响着的是布鲁斯的哭泣声。提姆很感激，并且——现在克拉克知道了真相——听起来很疲惫。克拉克建议他睡一会儿，鉴于他们现在对一切都一筹莫展。然后转而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让去监督一下提姆。

当他走进客房时，克拉克忍不住打开电视。新闻还在讨论这件事。小丑的照片。犯罪现场的照片。大众现在已经在争论这是不是犯罪，凶手应该被视为罪犯还是英雄了。

但他能看到的只有达米安，那个浑身是血，站在尸体旁呼吸沉重的小男孩。他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在他餐桌旁伤心欲绝的父亲。他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几近疯狂的兄弟，因为他找不到哪怕任何一个人。

他关上电视，去找床单。如果布鲁斯到撑不住了的话，他就强迫他睡觉。

他叹了口气。

别说什么保护无辜了。

别说什么拯救孩子了。

别说什么超级英雄了。

(因为在达米安最需要这些的时候，它们在哪里?)